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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作者:joymaker1979  发表时间: 2005/5/19 16:14:14    查看: 2151     评论: 0
标题: 老君厉鬼2

第二章 渐入险境
  
  饭桌上大家一直七嘴八舌的向两位老人家问些希奇古怪的问题。我真的很奇怪他们怎么能保持着这么高涨的热情。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,只有许飞不时的望我一眼,他并不问我为什么。他知道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,如果我不想说,他是绝对不会问我的。他太了解我了。  
  吃完饭,大家就开始商量起进老君山的事。洪晓、顾天和絮儿认为今天就应该进山,而欧阳方则说应该先做好万全的准备,起码应该先熟悉环境,不能贸然行事。黄夕应雪支持欧阳。一屋子人闹得不可开交。但是除了我之外,大家都是一副兴奋莫名的样子。陈大伯坐在门槛上,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,静静地听着,也不发表意见。这时许飞站了起来,说道;“大家别争了,都冷静点。进原始森林可不是闹着玩的,我们没有老君山的资料,什么都不熟悉,还是听陈伯先把老君山的情况讲讲吧。”  
  一时间屋子里都静了下来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陈大伯。烟锅里的烟丝已经快烧完了,他也不再抽,默默地磕了磕,抬头望着大家,叹了口气说道:“我说你们这些城里的孩子啊,是生活过的太幸福了,才没事要四处找玩的。可哪里玩不好,要到这老君山来。”他沉默了半晌,才又接着说;“我就给你们讲讲老君山吧。”  
  原来,老君山原名青姑山。相传宋末时期,龙华驿出了一位女子,名唤青姑。虽是农家女儿,举手投足之间却宛然是大家风范。到十五岁,已然是人间绝色。远近官宦富豪,莫不垂涎三尺。然而任凭媒人踏破门槛,说得天花乱坠,青姑也不为所动。在她20岁那年,本县的一个恶霸终于按捺不住,想强行将青姑抢走。得到消息,青姑连夜逃进深山老林。恶霸遍寻不着,一怒之下杀了青姑的父母,一把火把房子和尸体烧了个干干净净。又派人马进山搜寻。奇怪的是,第一批人进山后就音讯全无,恶霸立马又派了一批人去。第二批人倒是一个不少的回来了,他们进山后连前一批人的脚印都没有发现,所有的马和人似乎都凭空消失了,只往里走了半里路,突然便大雾弥漫,吓得一彪人没命的往回跑。恶霸随即染上怪病,一个月后暴毙。后来再也没人见到过青姑。传说青姑进山就已经死在了里面,那一带的原始森林,根本就从来没人进去过,野兽出没,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。为了纪念青姑,从此人们就称之为青姑山。但是自青姑死后,龙华驿怪事不断,虽然当地人并未受到伤害,然而却闹的人心惶惶。人们都说是青姑的冤魂作祟。直到宋时,龙华驿来了一位老道长,集官府和民间之力,于青姑山顶建起一座老君观,并设坛作法。接着道长又立下三道规矩,其一,凡进山之人,无论男女老幼,均须缠一红线于颈项之上,不到家不得除。其二,所有进山之人须结在太阳落山之前出山,千万不能在山中过夜,有万不得已者也一定要赶到道观留宿。其三,也是最重要也最奇怪的一条,山中任何东西都可以采摘猎取,惟独不能取笋,见到有新鲜的竹笋生长,也要尽快远离。虽然道长没有对这三条规矩作出任何解释,但却被当地人严格地遵守着,流传了下来。那以后龙华驿风平浪静,青姑山也改名为老君山。直到民国年间,突然有一个彝族的中年妇女在老君山失踪,接着进山的人便去一个死一个,而且死状各异,惨不忍睹,说什么查不出原因。只好认定是山中闹鬼,下令封山。解放时期有部队过老君,一夜无事,人们才敢再度进山。  
  陈大伯不紧不慢地说着。却把我们听得汗毛直竖。  
  “不会吧?那现在呢?”欧阳瑟瑟地坐着,声音都有点发抖。大家都没有说话。我感到心跳得好剧烈,联想起昨晚的事,我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。许飞紧紧地握着我的手,又拍拍我的肩膀,给我一个安慰的微笑。可我还是觉得一阵发冷。屋子里静的可怕。  
  陈大伯突然挥着手中的烟杆,哈哈大笑起来:“好了好了,你们这些大学生小娃子,一点也经不起吓。老君山名字的来历是传说,后面民国死人什么的,都是我编来吓吓你们的,呵呵,免得你们胆子贼大啥都不顾忌。”  
  “啊!居然是假的!害我快吓死了!”絮儿呜呜的说,这时我才发现她眼睛里泪水直打转。紧张一过去,大家立即就放松了,嘻嘻哈哈的笑起来,黄夕洪晓还一个劲的取笑絮儿,絮儿气得追着两人一阵拳打脚踢,诡异的气氛一下子荡然无存。  
  一直没说话的许飞突然问道;“大伯,那你说的那三个规矩,是真的吗?”  
  陈大伯迟疑了一下,答道;“有这个说法,但是……过去那么久了,谁也说不清楚,前两条还说得过去,红线嘛!辟邪。山中野兽多,当然最好是不要在里面过夜。至于摘竹笋,我在龙华驿呆了大半辈子,还没听说过谁出事的。不过,你们进山,还是得千万小心,不能乱跑,容易迷路的。”  
  大家都点点头,许飞拍了拍桌子道:“那就这样吧。咱们明天进山,今天好好休整休整。对了陈伯,这里有红线卖吗?不管是真是假,带上总不会错的。”  
  陈大伯呵呵的笑起来:“这个还会少吗?龙华驿家家户户都有。”说着拉开衣领,脖子上赫然有一条鲜红的线。“家里多的是,明天上山前让家里的一人给你们准备一条,放心吧。”  
  大家嗯哦地答应着。既然今天不进山,就开始商量到外面走走,龙华驿本来就是个古镇,山清水秀,倒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风景优美之地。一群人说着就往外蹦去。许飞拉我起来,我怔怔地看着他,只觉得身体有些僵硬,可又说不上为什么,早上起来,就一直有这种感觉。他关切地将我拥入怀里,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。可是就在这时,越过他的肩头,我看见一直坐在角落里纳鞋垫的陈大娘眼皮抬了抬,望向正出门的一群人,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,立即又隐去。我猛地收回目光,将头埋在许飞的胸口——  
  陈大娘的手里,一只鞋垫即将完工,白色的垫胎上,密密麻麻的针脚组成了一朵血红的花!  
  七月的天气永远都是明朗灿烂的。许飞扶我走出门的时候,我又看见了院子里的那棵柳树。昨晚就是它作祟么?可此刻在阳光拂照之下,那柳树像工笔画中优雅的仕女,婷婷地立着,枝条的翠绿妩媚的让人心醉。可是,这美的背后是不是真的隐匿着妖异?我胡思乱想着,索性停了下来,死死地盯住这柳树,像是想把它看穿,看它肚子里究竟是藏着妖魔鬼怪还是什么。  
 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奇怪,许飞也望了那柳树好几眼。可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。  
  “丫头,怎么了?”他问。我感到他有些紧张。  
  “没什么,走吧,再不走追不上他们了。”我平静地说。拉上他往外走去。我不希望他为我担心。我一直是个无神论者,也没经历过什么古怪的事。我宁愿相信昨晚是幻觉,那仅仅是一棵柳树而已。自己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,何况旅途劳累,晚上睡不着,迷糊中做梦是大有可能的。至于那什么红光、头痛又突然消失,也应该是这个原因吧,都是梦魇或幻觉。想到这里,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,觉得好滑稽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啊!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浅浅哪里去了?连陈大娘手中的鞋垫也居然给自己联想得那么恐怖,幸好没告诉别人,要不还不被他们糗死啊。嘿嘿。  
  我自顾自的忍不住笑,许飞被我吓了老大一跳,大摇其头,不知道我今天又是哪根筋出毛病了。走出院门,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,拉上被我弄得晕头转向的许飞,往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  这一天我们把小小的龙华驿疯了个遍,四处闹得鸡飞狗跳,末了还冲到龙华唯一的一条小河里打水仗,也不顾别人侧目摇头的表情,一个个淋得落汤鸡样的才回到陈大伯家中。这时天色已晚,换了衣服,吃完晚饭,大家又坐到院子里听陈大伯侃老君山去了。我一直有晚饭后写日记的习惯,便独自回到里屋。  
  乡下地方很少用电,稍微拮据一点的人家甚至还用着煤油灯。陈大伯家的情况算好的,可是用的电灯泡估计也只有25瓦左右。里屋的情形也差不多。我走进去推开门,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索着开关。就在昏暗的灯光亮起的一刹那,屋子里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。我心里一惊,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起来,手也僵硬在开关上。我紧张地扫视着这间简陋的房屋,门被我大打开着,整个房间一览无余,一张床,一张桌子和一把长凳,没有什么可藏匿的。  
  我吁了一口气,努力让心跳恢复正常。就在我准备跨进房间的时候,我突然感到有一阵风缓缓从后颈窝滑过,不是那种阴冷的风,而是带着一丝湿湿的热气,就好象是有人正站在你的背后很近的地方,往你颈子上吹气一样!  
  我一阵寒颤,只觉得口唇发麻,那种无以言表的恐怖感立即表现为迅速布满全身的鸡皮疙瘩,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:“啊!——”  
  “我的天!你叫什么叫!”一只手慌忙地捂住了我的嘴,许飞赶紧搂住我,哭笑不得。我嘴被他捂住,还兀自呜呜的叫,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糨糊,哪还顾得上思考。院子里一干人闻声也冲了进来,看见我在许飞怀里拼命的挣扎,还以为我俩又闹上了。絮儿杏眼圆睁,跳上来就抓住许飞的衣领,一阵乱踢:“啊!你敢欺负我姐!我打死你!”许飞大叫冤枉,顾天和洪晓等人赶紧上来劝架,乱成一团,好不容易拉开絮儿,许飞才喘了口气,无奈地解释说是他不小心吓着我了。给他们闹一场,我也终于从惊吓中恢复过来,看着一屋子的人,鼻子一酸,眼泪扑簌簌的就下来了。  
  大家一看这阵势,知趣地闪了。许飞把我抱进里屋,我给他吓得不轻,可看着他一脸既自责又无辜的表情,又发不起脾气,只有不停的掉眼泪。许飞委屈地道:“怎么了啊老婆,我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?我没想到会吓着你……”  
  “女孩子家,胆子小是难免的。”陈大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,手里端着一个盆子。我们差点被她吓一跳,她却径直走过来,把盆放到桌上, “哭成这样,洗把脸吧。” 她的动作和说话的口气缓慢得不像一个才50多岁的人,眼皮沉沉地埋着,却也不望我们一眼。  
  没等我们发话,陈大娘又从荷包里掏出两根红线,递到我们面前;“这是给你们准备的,明天进山缠在脖子上。就剩你们俩没得到了。”她突然眼皮一翻,望着我笑起来。  
  许飞接过红线,连声道谢。陈大娘重新垂下眼皮,慢慢的转身,往外走去。我一直瞪着她昏暗的背影,等她消失在门口,我转头问许飞;“这个陈大娘,你觉得她是不是有点怪怪的?”
  “没有啊!”许飞头也不抬,在解着那两根纠缠在一起的红线。“这颜色可红得有点奇怪,很少看到这种正宗的血红色的啊。”  
  那是一种很传统的丝线,是女人们通常用来绣花的那种,质地很好,泛着闪闪的亮光。许飞已经将两根线分开,拣了一条,就嬉笑着往我脖子上套了上来。  
  “不要!“我一偏头,推开他的手。  
  “老婆,这是辟邪的哦。你不戴的话,要是上山遇见鬼,嘿嘿,老公我也救不了你了。”他拿着红线在我眼前晃。昏暗的灯光下,那红线依然泛着亮亮的光。我只觉得一阵恶心。  
  “不要!我有。”不知怎么的,我突然像想起了什么。伸手在脖子上一摸索,拉出一条坠子来。  
  许飞一看,啊了一声。嘿嘿地笑着把自己的那条也拉了出来。  
  大一刚谈恋爱时,许飞的母亲到青城山住了一段时间,给他带回了这对玉坠,说是在一个道观里求的。玉坠的形状极少见,玉质很好,两块玉合起来,是一个太极八卦的图形。我的一半是浅绿色的,通体呈半透明,中间有一个点,呈极深的绿色。许飞的那块刚好相反。他母亲不知道又在哪里找来两条极好的红线,一一穿好,亲手给我们戴上,还特意叮嘱我们,戴上后不能再取下。玉有灵性,跟着主人久了,会护主的。从那时起,这对玉已经跟了我们快三年了。  
  我瞪了许飞一眼,没好气的说;“这不是有吗?玉该比你那红线有用吧?何况本来就有红线系着坠子呢。”许飞连连点头。顺手将手中的红线塞到桌上的背包里,说先留着,万一谁的掉了还用得着。  
  再晚一点大家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进山用的东西。睡袋、头灯、手电、食品、备用电池、水壶、一些小工具等等。检查了又检查,确定万无一失了,才各自休息。我心里惴惴的还想着昨晚的事,坚持要许飞在外间另外打了一张地铺,在他怀里蜷了一夜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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