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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和晦日幸昆明池应制 沈铨期 法驾乘春转,神池象汉回。双星移旧石,孤月隐残灰。战鹢逢时去,恩鱼望幸来。山花缇骑绕,堤柳幔城开。思逸横汾唱,欢留宴镐杯。微臣雕朽质,羞睹豫章材。 奉和晦日幸昆明池应制 宋之问 春豫灵池会,沧波帐殿开。舟凌石鲸度,槎拂斗牛回。节晦蓂全落,春迟柳暗催。象溟看浴景,烧劫辨沉灰。镐饮周文乐,汾歌汉武才。不愁明月尽,自有夜珠来。 以上两首诗,是同题之作。唐中宗李显,在一个正月的晦日,也就是三十日到昆明池游玩,做了一首诗,于是便命随从的官员和他一首。当时有一百多人和了这首诗。在当时,沈铨期与宋之问齐名,这两首诗所讲的意思也差不多。昆明池是汉武帝所凿的池,本以训练水军,到了唐代,就成了一个著名的游览区了。据说当时凿昆明池时,在池底挖得黑灰,有一个胡僧说是天地大劫发生大火,留下的残灰,叫做劫灰。实际上,它就是煤。汉武帝时,有人乘槎从黄河直上银河,遇牵牛星而返。这两首诗也都用了这个典故。古代船首往往画有一种名叫鹢的水鸟,故战鹢亦扣昆明池。周武王曾与群臣在镐京宴饮,汉武帝曾与群臣乘舟汾水,作有《秋风辞》。又汉武帝曾救过一条大鱼,后来在昆明池边得到一双夜明珠,即为大鱼报恩所赠。但是,经当时的昭容上官婉儿评定,却认为宋之问这一首要超过沈铨期所作。这首好在哪里呢?好就好在宋诗的结尾言尽而意不尽,沈诗的结尾却才气已尽了。上官婉儿评论说:“二诗工力悉敌,沈诗落句词气已竭,宋犹健笔。”可谓目光如炬的评定。 省试湘灵鼓瑟 陈季 神女泛瑶瑟,古祠严野亭。楚雲来泱漭,湘水助清泠。妙指徵幽契,繁声入杳冥。一弹新月白,数曲暮山青。调苦荆人怨,时遥帝子灵。遗音如可赏,试奏为君听。 省试湘灵鼓瑟 钱起 善鼓雲和瑟,常闻帝子灵。冯夷徒自舞,楚客不堪听。苦调凄金石,清音入杳冥。苍梧来怨慕,白芷动芳馨。流水传湘浦,悲风过洞庭。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。 唐代以诗赋取士,也就是说诸位同学如果这门课学得好,生活在唐代,就可以中进士,做大官。以上两首,是两位作者参加天宝十年礼部试而写的。当年的省试题目叫《湘灵鼓瑟》,出自屈原《远游》:“使湘灵鼓瑟兮,令海若舞冯夷。”从前面数句看,陈季的诗其实还要好一些,因为钱起的前十句说来说去都是一个凄苦的意思,而陈季的诗中就有转折,有跌宕,但发榜的时候,钱起的名次要高得多,就因为当时的主试官李暐欣赏钱起的结句,认为“必有神助”。这两句,传说是钱起进京赴考,住在京口(今江苏镇江)的旅馆里,在一个月夜听见有人吟诗,吟来吟去就是两句“曲终人不见,江上数峰青”,于是在考试时便用作了诗的结尾,果然高高得中,一直做到尚书考功郎中。那么,这两句结句好在哪里?好就有在含有馀不尽的韵味,诗虽然完了,但结句却引起人不尽的联想。 以上所说,就是诗词的第三个重要特征:“竟体空灵,馀意不尽”。 以上所谈,是旧体诗共有的体性,而具体到各种体式,还有一些独特的、不同于其他诗体的体性,这些问题在以后讲到各种诗体的写作时会涉及。 凡学诗,须有门径。入门一步走差,以后弊病无穷。《红楼梦》中香菱学诗一段: 香菱见过众人之后,吃过晚饭,宝钗等都往贾母处去了,自己便往潇湘馆中来。此时黛玉已好了大半,见香菱也进园来住,自是欢喜。香菱因笑道:“我这一进来了,也得了空儿,好歹教给我作诗,就是我的造化了!”黛玉笑道:“既要作诗,你就拜我作师。我虽不通,大略也还教得起你。”香菱笑道:“果然这样,我就拜你作师。你可不许腻烦的。”黛玉道:“什么难事,也值得去学!不过是起承转合,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,平声对仄声,虚的对实的,实的对虚的,若是果有了奇句,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的。”香菱笑道:“怪道我常弄一本旧诗偷空儿看一两首,又有对的极工的,又有不对的,又听见说‘一三五不论,二四六分明’。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,亦有二四六上错了的,所以天天疑惑。如今听你一说,原来这些格调规矩竟是末事,只要词句新奇为上。”黛玉道:“正是这个道理。词句究竟还是末事,第一立意要紧。若意趣真了,连词句不用修饰,自是好的,这叫做‘不以词害意‘。”香菱笑道:“我只爱陆放翁的诗‘重帘不卷留香久,古砚微凹聚墨多’,说的真有趣!”黛玉道:“断不可学这样的诗。你们因不知诗,所以见了这浅近的就爱,一入了这个格局,再学不出来的。你只听我说,你若真心要学,我这里有《王摩诘全集》,你且把他的五言律读一百首,细心揣摩透熟了,然后再读一二百首老杜的七言律,次再李青莲的七言绝句读一二百首。肚子里先有了这三个人作了底子,然后再把陶渊明、应、谢、阮、庾、鲍等人的一看。你又是一个极聪敏伶俐的人,不用一年的工夫,不愁不是诗翁了!” 这一段文字,今天很多倡导诗词“改革”的人都引用过,其意旨主要在前半段,以说明必要的时候应打破格律。后半段,谈的是学诗门径,今人却往往忽略。黛玉所讲的学诗先当学五律,次则学七律,次则学七绝,是学诗的不二法门。古代塾师授诗,也是如此讲法。业师陈永正先生说: 七绝易学难精,古贤是叹。司空表圣云:“绝句之作,本于诣极。”非有别才者,不能为之。试观历代诗家别集,或有长篇古风,阳开阴阖,气势恢弘者;或有五七言律,掞藻摛辞,工致妥贴者,皆不失为合作。然求其二十八字绝佳者,每不可得。何也?盖古诗可以学问阅历养之,律诗可以工力词采足之,而七绝则纯乎天籁,不容假借也。每有民间妇人小子,信口而歌七言四句,自然成韵,而魁士鸿儒,竟不能道其片言只字者。噫!七言绝句殆真诗人独擅之体,乌得不谓之最尊者乎?(《历代七绝精华》序) 学诗,当先由王维五律入手,次则求杜甫之七律,而七绝作法,我以为不可学李白,因为李白是天才,他的诗是天籁,绝不可学。而应当学一位清人:王渔洋。王渔洋绝非天才,但他的七绝富丽精工而有神韵,即是从学问中来。多学渔洋七绝,诗作自然工妥。至于五七言古风,则端须思想识力学养以为基,功夫斯在诗外矣。 至如学词,有学者认为应当先填小令,次填长调,这是祸人不浅的说法。词之难于小令,正如诗之难于七绝。历代词论家,都主张学词先由长调入手,而长调尤当先以南宋入。今人无知浅妄,才说学词先学小令。周济《宋四家词选》序云: 清真,集大成者也。稼轩敛雄心,抗高调,变温婉,成悲凉。碧山餍心切理,言近指远,声容调度,一一可循。梦窗奇思壮采,腾天潜渊,返南宋之清泚,为北宋之秾挚。是为四家,领袖一代。馀子荦荦,以方附庸。夫词,非寄托不入,专寄托不出。一物一事,引而伸之,触类多通。驱心若游丝之罥飞英,含毫如郢斤之斫蝇翼。以无厚入有间。既习已,意感偶生,假类毕达,阅载千百,謦欬弗达,斯入矣。赋情独深,逐境必寤,酝酿日久,冥发妄中,虽铺叙平淡,摹缋浅近,而万感横集,五中无主,读其篇者,临渊窥鱼,意为鲂鲤,中宵惊电,罔识东西。赤子随母笑啼,乡人缘剧喜怒,抑可谓能出矣。问涂碧山,历梦窗、稼轩以还清真之浑化。余所望于世之为词人者,盖如此。 我对于周济的说法大体赞同,但入门我以为可先由柳耆卿入手,耆卿词为长调之始,章法尚质,易于敷衍成篇,次则姜张,求一清空而知词之体性,次则吴周,以吴之章法,上窥周之浑化。碧山词皆有寄托,学之者遂能“言之有物”,然气象太小,且伤于涩,稼轩天才横溢,学之不似,则画虎不成反类犬矣。 以上所论,是单就掌握诗词的艺术技巧而论。如欲为一代之作手,则无论诗词,皆当更求之晚清。朱庸斋祖师云: 余授词,乃教人学清词为主。宗法清季六家(蒋、王、朱、郑、况、文)及粵中之陈述叔,祧于两宋,对于唐五代词,宜作为诗中之汉魏六朝而观之,此乃所持途径使然。故凡学词者,如只学宋周、史、姜、吴、张等,学之难有所得。惟一经学清词及清季词,则顿能出己意。此乃时代较近,社会差距尚不甚大,故青年易于接受也(清季词多结合时事,益易启发学者)。 我的诗学清代龚自珍与民国陈寅恪,故能卓然自成一家,而词则学清初王衍波及纳兰饮水,未能专力于清季六家,故而不能臻于第一义谛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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